題目來源:微生笠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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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薇薇聽過『灰姑娘』這個故事嗎?」
「要不要姐姐說給你聽?」
「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個可憐的女孩……」
從小,自己就希望能擁有一雙玻璃鞋。結果到頭來,才發現是一個夢,實現起來困難重重的夢。
「姐姐!妳前幾天說的故事好好聽,薇薇還想聽!」謝柔薇攬著謝樂媛的手臂,撒嬌的說。
謝樂媛寵溺的笑笑,摸摸謝柔薇那柔軟的髮絲,「等姐姐一下好嗎?姐姐先把作業寫完。」只見小女孩用力的點點頭,抱著自己心愛的小被子,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姐姐。良久,謝樂媛才解決完那堆有如小山般的作業。
「薇薇?」謝樂媛轉過頭,才發現謝柔薇敵不過睡神,睡著了。
「真拿妳受不了。」謝樂媛輕輕地將謝柔薇抱到床上,關燈後悄悄的關上門,離開了房間。
「最後,王子和灰姑娘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」
「姐姐,玻璃鞋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?」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謝柔薇捧著童話書,一臉不解地望著謝樂媛。
「薇薇最喜歡玻璃鞋了是嗎?」謝樂媛猜測著,只見謝柔薇用力的點點頭,眼神閃閃發亮。
「既然薇薇這麼喜歡玻璃鞋,姐姐就偷偷告訴妳這玻璃鞋代表的意思吧!但要記得,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喔。」女孩一臉期待的望著謝樂媛,伸手與謝樂媛拉勾。
「玻璃鞋代表的意思是願望實現。」
「薇薇生日快樂!」謝樂媛提著一個大盒子,笑嘻嘻地把它遞給了謝柔薇。
「謝謝姐姐!這是什麼?」望著在外地工作,已經大半年沒見到的姐姐,謝柔薇高興得快跳了起來。雖然自己生日是三天前,但知道姐姐回來一趟,就是為了幫她慶祝生日,謝柔薇心裡只有滿滿的感動。
「媛媛回來啦?」謝母擦乾了雙手,從廚房走了出來。「好久不見了,爸、媽。」謝樂媛給了父母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「姐姐,這個盒子裡面裝了什麼?」謝柔薇輕輕搖起這稍稍有些重量盒子,疑惑地問著。謝樂媛俏皮地笑笑,眨了眨眼睛,「薇薇自己打開來看看?」
謝柔薇小心翼翼的打開那不起眼的紙盒,盒子裡放的是一雙耀眼奪目的玻璃鞋。
「玻璃鞋!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這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玻璃鞋?
謝樂媛點點頭,笑著說:「我記得妳不是一直想要一雙玻璃鞋嗎?畢竟『灰姑娘』可是妳最喜歡的故事呢。」謝柔薇低下頭,因為都一個高中生了,卻喜歡童話故事,挺不好意思的。
「薇薇還記得這玻璃鞋代表什麼意思嗎?」謝樂媛戳戳謝柔薇的臉頰,想讓後者從震驚與歡喜中回過神來。
「記得!姐姐說過,玻璃鞋代表著願望實現了。」只要說到有關灰姑娘,謝柔薇就可以馬上回答出來。
「沒錯!姐姐希望薇薇的願望最後都能實現。生日快樂,薇薇。」
「姐姐。」小聲地喚著,神色有些緊張。
「薇薇?怎麼了嗎?」謝樂媛蹙著眉頭,不懂為什麼對方的神情緊張嚴肅。
「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姐姐說。姐姐進來吧。」當謝樂媛踏入房間後,謝柔薇還探頭確定房門外沒有人才關上門。「說吧,什麼事這樣神神秘秘的?」謝樂媛邊問邊擦乾頭髮,薇薇也太著急了,她頭髮都還沒吹乾呢。
「姐姐,如果我說我的願望是當一位設計師,設計鞋子的設計師,妳會支持我嗎?」難得嚴肅的謝柔薇,認真的問道。
「嗯?薇薇想當設計師?」謝樂媛瞪大眼睛,似乎有些吃驚。
「對啊,這是我的夢想,也是我的願望。結果在今天我拿到了這雙『玻璃鞋』,姐姐,妳說我的願望會實現嗎?」認真的望著謝樂媛,爸媽已經表態不會支持自己這個夢想了,如果連最疼愛自己的姐姐都不支持自己,那她,也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堅持下去了。
「薇薇,如果這是妳的夢想,我只告訴妳,堅持下去吧。」
「好!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。姐,相信我。」
一眨眼,高中三年已過。謝柔薇也成為了學測考完的準畢業生。
「媽!我想讀設計……我一直都想讀設計。」重提高一和父母親提起的話題,謝柔薇內心忐忑不安。
然而謝母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:「就算妳爸允許妳讀設計,我也不會允許妳讀設計的。不用想了。」謝柔薇緊咬著下唇,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,不願讓淚珠一顆顆落下。「媽,妳就這麼不想支持我,是嗎?」
關上房門,謝柔薇就像失去力氣般的癱坐在地上。怎麼辦?她能怎麼辦?她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苦笑著,望著那大理石製的地板發呆。良久,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解決辦法,謝柔薇的眼神才漸漸地回復光彩。先斬後奏吧,反正也不可能更糟了。
打開電腦,填完志願。然而或許是對自己這先斬後奏的心態感到愧疚,謝柔薇遲遲沒有送出志願。
「算了,明天我再送出。」嘆了一口氣,關上電腦,準備睡覺。
夜半,一個人影悄悄地打開了房門。她打開了謝柔薇的電腦,查看了她的瀏覽紀錄。「這孩子……怎麼就是不懂我的苦心呢?」動手修改了謝柔薇的志願,將原本有設計系的大學與她想要謝柔薇讀的大學給調換,最後,按下了送出。
一早謝柔薇就打開電腦,打算把志願給送出。
「沒事的,謝柔薇。媽會原諒我的。」在心裡默念著,點開了網頁。「怎麼回事!」謝柔薇尖叫出聲,怎麼可能一個晚上志願就送出去了?誰修改了她的志願?腦中閃過一個可能人選,謝柔薇用力的關上電腦,甩上房門,怒氣沖沖地走進廚房。
「媽!妳是不是擅自用了我的電腦!」大聲質問著,說好的互相尊重呢?「薇薇,我是為妳好!」面對快要崩潰的女兒,謝母責備中多了一絲疼惜。
「什麼為我好!妳這根本不是為我好!憑什麼妳可以這樣做?憑什麼!妳告訴我啊!」大吼著,淚水滑過臉龐。
聽見女兒的質問,謝母也微慍道:「憑我是妳媽。」謝柔薇不屑地笑了,「媽媽?」拋下這個疑問詞,謝柔薇轉身離開廚房。
進到房間,謝柔薇瞥了一眼那放在自己床頭櫃前的玻璃鞋。大步的走向前,將那雙自己夢想中的玻璃鞋狠狠的摔到地板上。
瞪著一片片的玻璃碎片,謝柔薇情緒崩潰的掩面大哭,「不是說擁有了玻璃鞋,自己的願望就會實現嗎?騙人!騙人!」痛哭失聲,或許,童話就只是個童話。就算擁有了玻璃鞋,她的願望也不會實現。
三天了,謝柔薇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了。
謝母望著那依然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,這孩子的脾氣依舊是這樣的硬。
無奈地撥了通電話給在遠方的大女兒,謝母覺得她已經束手無策了。難道希望自己女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不好嗎?
謝樂媛聽完一切的來龍去脈後,立刻決定放下手邊工作,向老闆請假回家。老闆人也挺好的,不知道是看在謝樂媛平時工作認真還是單純心情好,總之就是准假了。
匆匆忙忙趕回家,打開家門才發現謝母一直在客廳走來走去,臉上盡是擔憂。
「媽。」簡單地打了個招呼,謝母也只是點點頭,「如果……薇薇真的想當設計師……我……」謝母眼眶微微泛淚,「媽,等等再談好嗎?我先上去看薇薇。」
「薇薇,我可以進來嗎?」然而房間內卻沒有聲音,謝樂媛嘗試性的轉了轉門把。
「嗯?」門沒鎖?雖然對謝柔薇感到有點抱歉,但謝樂媛還是打開了房間門。
「薇薇?」這真的是謝柔薇?三天的不吃不喝,使謝柔薇消瘦了不少。
「姐?」那黯淡的眼眸,望見了謝樂媛後才有了些光彩。
「對……對不起,我沒有實現我的願望,我沒有!而且妳送我的玻璃鞋也被我摔了!」淚水奪眶而出,看到謝樂媛臉上的擔憂,謝柔薇覺得心裡是滿滿的愧疚。當初信心滿滿的誇下海口,最後還是沒有達成。
「妳真傻。來吧,一起下去跟媽談談。」戳戳謝柔薇的額頭,幸好薇薇沒有絕望的傷害自己,謝樂媛暗自心想。
「我不要!」提到謝母,謝柔薇激動起來。
「乖,姊姊有辦法讓媽允許妳讀設計的,但不要再用這種口氣對媽說話了。媽也很擔心妳,剛剛我要上樓時,她對我說了……」安撫著妹妹的情緒,謝樂媛朝謝柔薇眨眨眼睛,笑了一笑。
「媽妳就實現薇薇的願望吧。她的人生就由她決定,至於過得好不好,那也是薇薇的選擇。」謝樂媛拉著謝柔薇,放軟了語調的對謝母說。
「我……」謝母欲言又止,在謝樂媛和謝柔薇之間來回望著。
「媽……我知道妳是為我好,但我有我的人生。媽,妳讓我自己決定我的人生好不好?」謝柔薇哀求著。在和謝樂媛聊過後,謝柔薇雖然無法諒解謝母擅自更改她志願的行為,但也知道謝母是為了她好。
「可是我志願都送出去了,要怎麼辦……」謝母沒有正面回答謝柔薇的要求,但謝柔薇知道媽媽只是拉不下臉,其實她已經同意了。
「我們把薇薇送出國吧。送到巴黎去。」
最後,謝母還是同意了謝樂媛的提議。
「謝謝嘛!謝謝姐!」謝柔薇高興地抱住兩人,淚水就像斷線般的珍珠,從眼眶落下。
雖然謝柔薇的玻璃鞋碎了,但她的夢想仍然實現了。
知道嗎?玻璃鞋所代表的意思是願望實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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